中國總和生育率跌破警戒線! 當前中國的總和生育率有多低?

最近關于中國生育率低的事情又上了熱搜，事情起因是這樣的，民政部部長李紀恒撰寫了《實施積極應對人口老齡化國家戰略》一文，在文章中稱：中國總和生育率破警戒線，人口發展進入關鍵轉折期，要引導生育水平提升并穩定在適度區間，增加勞動力供給。

本文就從三個方面來分析，分別是中國當前生育率水平、為何我們不愿意多生孩子、以及如果生育率一直維持如今的水平對經濟會有何影響。

1、中國當前的生育率水平

民政部部長李紀恒在撰文中是這么描述的：中國總和生育率跌破警戒線!

警戒線一詞無論用在哪個行業都是一個非常嚴重的臨界點指標，是一個非常危險的信號，是需要引起極大的重視，并且采取積極措施改變當前現狀的，而國際公認的總和生育率警戒線就是1.5，當低于這個數值的時候再想提升生育率是十分困難的。日本現在就是這種情況，人口已經是負增長。

那么我們先弄清楚什么是總和生育率，總和生育率是指一個國家或地區的婦女在育齡期間，每個婦女平均的生育子女數。

國際上通常認為要保持正常的人口更替水平，總和生育率不能低于2.1，這個其實也好理解，我們用一個簡單的模型來說，一對夫妻生育2個孩子，那么一代代都是生育兩個孩子，那么就能夠保持正常的人口水平，但是考慮到有夭折的情況，那么一般是要稍微大于2的，經過統計學認定，2.1是合適的。

我們想象一下一個極端情況，如果我們一對夫婦只生育一個孩子，那么相當于每一代人都會下降一半，比如我們這一代有50對夫妻，每對夫妻只生育1個孩子，那么到了我們下一代就只有50個孩子，這50個孩子可以結成25對夫妻，他們繼續只生育一個孩子，那么到了第三代，孩子就只有25個了。也就是說經歷過兩代人之后，人口從100個變成了25個。說得嚴重一點 ，如今我們是世界第一人口大國，但是如果總和生育率一直維持當前數據，那么100年后，中國人口也許減少一半都不止。這并不是危言聳聽。

當前中國的總和生育率有多低?1953年到2018年以來中國和美國的總和生育率曲線，1965年左右是中國生育率的高峰期，在6.4左右，其實這個也很好理解，1965年左右出生的基本是80后的父母輩，他們那一代確實是兄弟姐妹很多的，四五個、五六個都很正常，從那之后，生育率開始下滑，此后到了1980年跌到了2.6左右，并且持續了10年，直到1990年，之后生育率繼續下跌，跌到了另一個水平，在1995年左右跌到了1.6的水平，2010年之后逐漸放開的二胎，由于二胎的加入，2016年迎來了一波小高峰，當年生育的人口達到了1786萬，這是2000年以來新生人口最多的一年，但是好景不長，此后生育又繼續下滑，到了2019年，新生人口竟然跌到了1465萬，這是過去40年最低的新生人口數量，這也導致2019年總和生育率跌破了警戒線1.5。

我們再從每年新出生的人口來看，從1980年開始到2019年，新生人口最多的是1990年，達到了2391萬，此后不斷下滑，到了2006年跌到了1584萬，這是1980年以來的最低數量，2010年二胎逐漸放開，有了小的回潮，但是也只是在2016年達到了1786萬的數量，此后數年繼續下滑，2019年竟然跌到了1465萬，相比1990年2391萬的高峰，減少了926萬!這才過去30年的時間!當人口生育率一直這么低的時候，人口之間的代際更替會越來越少。

2、為什么我們不愿意多生孩子?

要弄明白一個問題，首先要搞明白產生的原因，我們的人口生育率低主要是有兩個原因導致的，首先是計劃生育政策， 其次是工業化導致生活成本高、導致養育孩子的成本高。

第一、計劃生育政策是我們人口生育率低的首要原因，這個其實不需要多解釋，計劃生育政策是在1982年9月定為基本國策的，從這個時間點之后，我們的總和生育率曲線就開始跌破2.6%，并在1990年之后長期維持在1.6的低生育率水平。

計劃生育政策的實施已經將近40年的時間，這個政策能夠真正影響的人群其實是體制內的人群，政府公務人員、事業單位、國企工人等等，而對于一般的城市市民的約束力要低一些，而對于農村的約束力就更低了。筆者是湖南農村出生長大的，我的出生是被罰過的，我們村以及周邊的村基本都是兩三個孩子(基本是三個孩子居多)，計劃生育雖然很嚴格，經常進行超生游擊隊的博弈，罰款、到處躲，但是當時的生育意愿依然很強，這就導致在開始實施的幾年，生育率依然是平穩的在2.6的水平。

因為農民的工作崗位是自己創造的，但是公務員、事業單位、國企員工都是吃國家的飯碗，多生孩子就得下崗，這個約束力就很強了，東北這些年經濟不行，其實和這個也有很大關系，東北是共和國長子，新中國的重工業重地，在國企上班的人非常多，那么就只能生育一個孩子，這導致東北很早就進入了低生育率水平，這么多年過去了，那么東北的老齡化是極其嚴重的，這成為制約東北經濟發展的重要客觀因素。新生人口不足，社會老齡化，經濟如何能夠持續發展?日本和韓國現在也進入這種現狀。經濟水平就會進入到停滯不前的狀態。

在2010年之后逐漸放開二胎后迎來了一波生育小反彈，有一半以上新生人口是二胎，如果2010年不放開，那么我們每年的新生人口數量也許早就跌破1000萬了。這種數據想想都讓人感到后怕。

不愿意生孩子的第二個原因就是養育孩子的成本太高了，這是工業化之后所有社會都面臨的共同問題，房貸、車貸、醫療、養老、以及孩子的教育，每一項都是沉重的經濟負擔，不僅需要投入時間， 還需要投入大量的時間。

在農業化社會，孩子很小就可以跟著干農活，很早就可以幫助父母從事生產勞動，我的父母就是這樣過來的，我們小時候也是需要這樣的，家務肯定是自己干，父母不在，飯自己做，哥哥姐姐又幫助帶弟弟妹妹，種地、插秧很小的時候就跟著父母干。

而我們的學習父母根本就不用管，不用參加補習班，父母也很少花時間，當然他們也基本不懂這些知識，但是現在，孩子三歲前就必須有人24小時帶著，要么是爺爺奶奶、外公外婆，要么是請保姆，要么是女方做全職媽媽，請保姆一般家庭是請不起的，保姆的工資也許比自己的工資都高，更多的時候是奶奶或者是外婆帶著，實在不行的就只能是女方自己全權帶孩子。這對男方是有非常大的壓力的。

而等到3歲以后，雖然進入了幼兒園，雖然不用24小時陪伴，但是也開始了另一個艱苦的生涯，那就是學習，父母要輔導孩子作業，我們小時候是老師批改作業到深夜，現在是父母陪著孩子批改作業做深夜，然后還要給孩子報各種補習班，這個花費比在學校還要高，這種時間精力以及經濟成本是非常之大的。你得等到22歲大學畢業，如果還是有2個孩子，這個壓力想想都很大。

就筆者個人身邊觀察，我所在的城市的同事朋友，基本是一個孩子， 少數有兩個，目前為止還沒有見過有3個孩子的;而農村的親人好友基本是2個孩子，極少數有3個。而現在的城鎮化率已經超過了60%，也就是大部分人已經生活在城鎮了。城鎮的生育率比農村要低不少。

3、生育率低對經濟有著什么影響?

其實現在生育率低在發達國家和地區是普遍現象，基本都是低于2的，美國、英國、德國、法國、意大利、日本、韓國基本都是如此，而這些發達國家中生育率還比較高的也是因為移民導致的，比如法國的生育率就比英國和德國要高一些，大概在1.9左右，這是因為法國有大量的移民，然后這批人的生育率特別的高，這個大家搜一下新聞就知道了，不能展開講，容易引起爭論。

日本因為也沒有什么移民，移民的條件非常高，所以現在就人口負增長了，從50年、100年的時間長度來看，日本走向沒落是必然的，因為生育率太低了。日本當前的經濟水平還不錯的原因是30年前打下的堅實的底子，30年前是唯一在經濟上可以和美國叫板的國家，而日本的人口規模不過是美國的三分之一左右。30年前日本的人均GDP水平大約是美國的2倍，而現在已經變成了美國的50%左右。

低生育率到底是怎么影響經濟發展的?我們建立一個模型，比如一個家庭，三口之家，那么只生育一個孩子在短期內是劃算的，因為不用付出巨大的養育孩子成本，但是我們終歸會老去，當我們老去了之后，誰來養我們?這個時候你會發現你只有1個孩子。

我們可能會認為養老交給國家就好了，其實交給國家就是交給自己，因為國家本身不產生經濟效益，這些養老錢都是我們的子女交上去的，在統計范圍來看 ，無數的子女將錢交上去 ，然后國家負擔一部分養老，但是我們從簡化的模型來看，其實就是自己的子女來養老的。

一個人要贍養兩個老人，這個壓力大不大?老人是純粹的消費，并不從事生產活動，是純粹的消耗，我們消費不是為了消費而消費，如果只是為了消費，我們每個人都可以做到，其實消費的本質是經濟效率的提升，比如我開車，我之所以買車，是因為買車之后能夠創造更大的經濟效應，比如我住五星級酒店，這是因為我要談客戶，潛在的經濟效益就是通過這次商務活動我可以新的訂單和和合作機會，其實每一次的消費背后都是為了更高效的經濟效益。

我們養育孩子也是如此，為什么我們要精養，要優生優育，為什么我們要給孩子最好的教育?這是因為未來的社會是需要高知識儲備的，只有你具備高知識儲備的時候才能從事生產效益高的工作，說白了就是能夠獲得更高的工資。否則，你完全可以走另一個極端，那就是生養一個孩子，小學畢業就可以了，也不用管他的成績，小學畢業直接去打工，但是雖然這樣你養育孩子的成本是很低，但是孩子由于沒有好的知識儲備和技能，他踏入社會后能夠創造的經濟效益是很低的。

養育孩子說到底是一種對未來的投資，而老人的消費就是純粹的消費，因為他們的終點是走向死亡，但是我們是人，是文明社會，如果不贍養老人，那么我為什么要養育孩子呢?不如做個丁克將錢都存下來自己給自己養老。老齡化的社會經濟效率是很低的，日本的企業都是以前的，最近這20年有新的企業誕生嗎?階層已經固化了，每個人都不敢辭職，搞得壓力非常大，內卷了，日本也是自殺率最高的國家，當然這個也和日本的文化有關。

所以，我們需要正常的人口生育率，保持正常的人口更替水平，1個成人養育兩個老人當然是鴨梨山大，但是2個成人養育2個老人就可行得多。

再從科技生產力的發展來看，如果人口是在逐漸減少的，那么市場容量是不夠的，創新需要什么?當然是年輕人，年輕人的數量越多，理論上出人才的概率也更大;創新技術是需要市場培育的，一個老齡化社會的消費是有限的，只有一個正常人口結構的社會才會有充滿活力的市場，才會有購買需求，現在很多德國企業為什么愿意來中國投資合作?他們有技術，但是德國市場太小了，某一個技術在德國沒有足夠的市場容納，但是中國不同，中國市場足夠大，一個小技術也能夠有市場支撐，那么這會進一步促進技術的研發和進步。

其實互聯網就是最明顯的例子，為什么當今全球互聯網只有兩個國家，美國和中國，因為中國是最大的發展中國家，而美國是 最大的發達國家，無論人口數量還是經濟體量，美國和中國都分別是發達國家和發展中國家的領頭羊。韓國、日本人口數量小，經濟體量也小，而且還是老齡化社會，互聯網自然是發展不起來。歐洲總的人口數量足夠，經濟水平也合適，但是太分散，障礙太多，但是美國和中國是單一的巨大市場，巨大的人口，單一的文化、法律法規，這樣的市場才能孕育和發展互聯網產業。

而中國也隱隱有后來居上的勢頭，5G全球領先，哪怕在技術應用領域，中國的抖音已經風靡全球，如果不是美國動用國家力量來阻礙，未來會如何?

人口是中國的優勢，當年實施計劃生育也是因為當時還是一個農業國，工業化水平比較低，社會沒有足夠的工作崗位提供，當年改革開放初期，上山下鄉的知青返城的就有數千萬之多，就業壓力十分巨大，計劃生育在當時是不得已的舉措，國家窮，經濟水平低下，沒有足夠的工作崗位，人越多越窮，但是如今不同 ，中國經濟已經完成了工業化，能夠提供足夠的工作崗位，而且我們又發展了服務產業，服務產業貢獻的GDP超過了工業，能夠提供比工業更多的工作崗位。

當下的人口矛盾已經不是“很高的生育率和很低的經濟水平導致就業不足”，而是已經轉變成為“低生育率導致人口萎縮從而導致經濟進入低迷階段”。

放開生育已經勢在必行，將生育的權力交還給個人，每個人都是自己的主人，他們會反復衡量生育幾個孩子才是適合自己的，讓那些更有生育生育意愿的人去生育更多的孩子。

未來即便全面放開生育，我們的人口生育率也未必能夠回到2.1的水平，這需要鼓勵，有人說要補貼，這個是目前很多低生育率國家在做的事情，但是也并不樂觀。有經濟規律在其中，也有文化因素，計劃生育已經到了不得不放開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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